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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零的匈奴后裔
2019-07-22 15:11:44

飘零的匈奴后裔 (陈全伦)
2012-02-25 08:14:34

 

他开始说要做这件事,我说他胡闹。
  一个姓氏有什么好研究的。姓氏,不就是人群分类的一个符号么?就如同人的属性,你属鸡,他属狗,你属马,他属牛,这是社会自然打上的烙印,属约定俗成之类,你没有必要也没有办法穷极它。
  后来,他又告诉我,他是匈奴人,我吃了一惊。
  匈奴人!匈奴人!
  匈奴人,在我谙得世事起,意识上就打上了某种独特的烙印。就如同从小就知道狗的贪婪,狼的凶残,老虎的威猛,狮子的狂暴,从骨子里就认为匈奴是好斗、嗜血、侵略、杀戮的代名词,当然这些都是文化灌输的结果。且不说正史和野史是怎样书写的,就在温暖的古诗词中,匈奴也都是冰冷的字眼。卢纶的“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单于”就是匈奴的君王。王昌龄的“但使龙城飞将在,不叫胡马度阴山。”“胡马”指的就是匈奴的部队。苏轼的“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天狼”遥指的就是匈奴。岳飞在词《满江红》中写得更直接,更凶狠,“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他对匈奴简直恨得咬牙切齿……
  而现在,匈奴人就在我的眼前。
  这使我想起了与他的初识。
  我那时刚从部队复员回乡,带着一肚子委屈在县广播站当一名小小的临时工,帮助编辑编稿子。他是作为一名乡镇的通讯报道员,在广播站接受培训的。那时他才十七八岁,没有看出他有什么特别之处,倒觉得他是一个玩世不恭的小伙子。但有一件事情令我感触颇深。我有一个女朋友因我没有工作而另谋佳偶要与我分手,冲动中的我要去“理论”。他知道了这事,要陪我一起去,我同意了。在女朋友的单位,他威严的守候在一边,充血的眼珠子不时地向我发出征询的信号,他的意思是可以出手么,他要打。我当然不会同意这样做的。以后他就在我的视线中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问题是,二十多年之后,他又出现了。那时,我已有点春风得意,正在一个县级文化局长的位置上。他像一个大侠一般从天外悄然飘落在我的面前,似乎还带着一身的风尘。
      如果说你没有见过高大魁梧,如果说你没有见过面如重枣,如果说你没有见过声如洪钟的话,看看他便可领略,这些他身上都具备了。
  我茫然地面对着他。他说他当年曾护卫着我去找女朋友“讨说法”。我想起来了,是他。原来他这些年颇为沧桑。先是去当兵,然后是复员务农,然后去乡镇企业当工人,现在是乡镇一个小化工厂的厂长。但这些都不重要,现在他要专职研究一门学问——丛氏。拜访我的目的是,要我在我的下属单位博物馆(丛氏宗祠)挤出一定的空间给他做办公用。他目光如炬,烈烈如火,仿佛右手按住剑柄。
  也不知是感念他当年去护卫我“讨说法”,抑或是被他的侠威震慑住了,我答应了他的要求。不久他捐出万余元维修了博物馆的馆舍,那是他们丛氏的骄傲,明代大吏丛兰先生的祠堂。而为了修缮这座古建筑,我曾向上级部门打了几次报告未果。从此,我们成了莫逆之交,我们一起喝酒,一起聊天。有时超脱淡漠,就像白发渔樵在江渚上见证春风秋月,历史如烟。好几年里,每当隆冬将至,瑞雪初降,我都会收到他的短信:“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雪夜闭门,红泥小炉,我们悠然脱俗,颂古忧今,酒至酣处,他会吼两嗓子京剧,他最喜欢林冲的“夜奔”,说李少春一杆枪,一壶酒,一处:大雪飘,扑人面,朔风阵阵透骨寒。彤云低锁山河暗,疏林冷落尽凋残。往事萦怀难排遣,荒村沽酒慰愁烦。望家乡,去路远……把一个中国男人的侠义肝胆、爱国、爱家、爱妻和被迫无奈表现的淋漓尽致。
  多少大雪之夜,我醉倒在他那沧桑嗓音下。
  这其中,发生了一件至今令我困惑而感到神秘的事情。这个周身充满血性的家伙,在我完全没有所知没有所感的情况下,悄悄地将匈奴人的血注入到我的创作之中。那时,我正在酝酿创作一部名叫《磨坊》的中篇小说。他一反以往的冷漠和孤傲,十分主动热情地陪我到他的老家去采风。他的老家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时候曾建了一座风磨坊,结果失败。去看时连个磨石渣子也没有见到。中午在他老家里吃饭,当然又是大碗的喝酒。他的父亲,这同样是一个浑身散发着血性的老者,他的铜烟袋锅里始终有一个猩红色的火球在燃烧,说话就像两块钢铁在碰撞。他向我讲述了他们村子一个赶碾人的传奇人生。后来我就把这个赶碾人和赶碾的故事写进了《磨坊》中,并给他起了个名字叫伍老大。小说发表后,特别是拍成电视剧后,伍老大这个人物受到关注和追捧。自然我也很喜欢这个人物,他血性、强悍、侠义、狂放,这不活脱一个匈奴吗?
  不知什么时候,他又神秘地失踪了,而这之前他没跟我打半个招呼,我曾想,这家伙是不是学林冲,一杆枪,一个酒壶奔那祁连山而去,与狼共舞了……
  鬼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关于他以后的行踪,文登一位女诗人曾有这样的描述,“如果说壮游天下,行者无疆,那么他就是行者。上周我拨他的电话,他说他在草原,还有时候拨他的电话,他说他在祁连山。如果哪天他说他在塞浦路斯,委内瑞拉,我也不会惊讶。因为只要有匈奴的地方,他都要去寻访。他像一个图腾,一个精神梁柱,使本来懵懵懂懂活在这只知金钱万能尘世中的人有了历史和文化,有了感情和灵魂,有了泪水,有了前生。”
  这里不妨再浪费点笔墨,看看女诗人是怎样用她的生花妙笔描绘他的形象的。“他貌相威武,体形彪悍,颇有雄姿,穿上兽皮,再带上貂皮护耳帽,就是一个正宗的匈奴单于。”“他胸腔宽厚,嗓音粗犷,记得2007年在丛氏大宗祠,他对着一棵挂满花穗的大槐树,一声怒吼,落花便如雨。”
  后来我才知道,他在旅行,准确一点说,是在行走。他不是行走在城市熙攘的街道上,也不是行走在农村悠闲的小路上。他行走在荒凉的大漠,冰冷的边塞,寂寥的草原和一半是雪一半是石头的山脊上。他到过祁连山、焉支山、居延河,他到过腾格里沙漠,他到过新疆的戈壁滩,他到过内蒙古的大草原。他像一个行者,执著地要用自己的脚掌去走出地球那些特殊部分的宽度和高度。又像一个探险家,以生命为代价玩着极限。还像一个狂徒,漫无目的地浪迹在江湖上。更像一只失去家园的野狼,在空旷的原野上寻找着自己的归宿。然而这些都不是。他是在做学问,做事,做惊天动地的大事。他在寻找,他在追溯,他在验证,他在探索。他在用脚步丈量着匈奴曾经的版图,他在用血色描清匈奴迁徙的线路,他在用手指扒开匈奴的深藏,他在用眼睛拍照匈奴的遗存,他在用呼吸汲取匈奴的营养,他在用心灵呼唤匈奴的魂魄,他在用生命体验匈奴的悲壮与苍凉。当然,他还要搞明白“胡笳十八拍”为什么如此浑厚、宽阔、粗犷、高亢……
  当他完成了他的悲壮行走从天边归来的时候,我发现他脸上镀满了西域的太阳色,身上落满了边塞的风霜。更重要的是,他洪钟般的嗓音掺杂了大漠的风沙显得更加洪钟了。还有那双眼睛,射出狼一般悚人的寒光。他用喷着烈酒气味的嘴向我讲述了他们氏族史诗般的传奇。
  他们的祖先原本不是少数民族,是炎帝的一个儿子,被分封到北部边疆。草原的水草肥美,滋润着这一人群迅速发育成长。长期的游牧生活使他们以马为侣,以箭为伴。人人善骑善射,因而有了弯弓射大雕的美誉。于是他们成了一个力量型的马背上的民族。同时,大漠的风霜,边关的冷月,奶茶、牛羊肉和烈酒,也改变了他们的血液,并加快了流速,使之异常冲动、激烈、强悍、威猛、善斗。他们很快强大起来,后来成为一个独立的民族,叫做匈奴,并建立了国家,强盛时(公元前3世纪)西域诸国都成了它的附属国。汉高祖刘邦时,曾一度对它用兵,却被围在了白登山上七天不食,定下了和亲之盟才被匈奴单于放下山去。于是便有了后来的王昭君出塞。汉武帝时,霍去病、卫青等汉将对匈奴用兵,匈奴败。这时,战败后的匈奴分成了北匈奴和南匈奴两拨,北匈奴辗转到了欧洲,现在的匈牙利就是其中的一部分。南匈奴融入了汉族。还有一部分融入了以后的鲜卑族和俄罗斯族。(其实,一个民族融入另一个民族是很容易的。)大约在公元二百年左右,曾经长期称霸北方的匈奴民族茫然地消失了。令人感叹的是,匈奴这颗明星耀现于历史夜空中也就是五百年左右。五百年,对滔滔无际的史河而言不过是白驹过隙,弹指一挥间。
  匈奴有众多的氏系和族系。丛氏这一氏系的祖先叫金日磾。金日磾的父亲是匈奴部落的首领休屠王。霍去病直取焉支山后,匈奴单于欲问罪各部落首领。首领昆邪王极度惊恐,与休屠王约好一同投降汉朝。在投降的途中,休屠王反悔,昆邪王便杀死了休屠王,胁迫休屠王部落投降汉朝。休屠王后和十四岁的小王子被俘虏,小王子被派在汉宫养马,不允许有自己的姓名。后小王子得到汉武帝的信任,赐王子姓金,王子取名金日磾。从金日磾开始,金姓七世内侍,炙手可热,成为西汉最著名的望族。至王莽篡权,金氏家族感念刘姓,汉家天下,道不行浮槎东海,辞官东迁于文登,东渡朝鲜半岛,数百年后建立起了著名的朝鲜金氏新罗王朝。当大批金氏族人东渡时,曾在古文登建起了一座他们的先祖的衣冠冢——金日磾墓,丛氏就是当时留下的一支为守望祖墓而由金氏改丛姓的一支。其后繁衍成古文登之第一大望族。现在全国乃至世界各地的丛姓都是从文登走出去的,因此有“天下丛氏宗文登”之说。
  ……
  显然他的故事打动了我,我感叹匈奴这样一个独特的民族,我感叹丛氏这样一个独特的姓氏。相形之下,我感到我们陈氏太平淡了,大名鼎鼎的人物知多少?历史上有个陈胜,台湾有个陈水扁,有人还念念不忘的提醒我,有个人叫陈世美。
  即使如此,你又能怎样?我仍然对他的行为进行质疑。
  难道你想仿效以色列,把犹太人全部移居在耶路撒冷。把天下的丛姓人并全部的匈奴人召唤起来成立一个匈奴国,重新金戈铁马称霸北方,使祖国的版图出现裂痕?
  面对我的质疑,他没有发火,没有叱咤,而是很淡然很平静的对我讲:氏族是一个社会的单元,单元和谐了,社会必会和谐,单元凝聚了,还愁社会不凝聚?氏族文化是国家文化的一部分,弘扬氏族文化就是为弘扬国家文化做贡献,匈奴更是中华民族的一部分,五千年的中华文明史就是一部北方游牧民族与南方农耕民族的冲闯史。是游牧民族的马蹄的南下,才唤醒了农耕部落的慵懒,引起了王朝鼎革,才燃烧起社会进步的文明之火。五千年的中华民族史肯定不是单一的中原文化史,除强汉盛唐之外,我们还有一代天骄的大元帝国,我们还有康乾盛世。难道我们要缩小中国的版图,非要把长城以外广袤的北漠、西域、南越、东夷都划归胡夷……
   一语天惊,汗下如雨,我对我的中华文明史观深感惭愧!
   眼前的他,使我感到陌生起来。
   他再次淡出我的视线是在2005年左右。那时我已从领导岗位上退下来,与外界的联系也少了很多。我不知他是否又出行了?但我相信他的马蹄是不会停止奔驰的。
  五年后终于又听到了他闷雷般的声音。他邀我到威海的老虎山,我去了。我看到了在威海的海边有一座威武的山叫老虎山,山上建有一座雄伟壮阔金碧辉煌的宫殿,那就是新落成的丛氏大宗祠,并被有关部门授予“中华孝道文化教育基地”。祠堂的雕梁画栋联盈充满了文化气息,我想这是他这几年的杰作。他再次给我了一个震惊。站在这座雄伟的宫殿下,我知道他成功了。
   十八年后的今天,他挑头成立了世界丛氏宗亲联合会,并被推举为秘书长,相当于潘基文那个角色。建立了网站,与全球丛氏三十六大支系数十万苗裔沟通了联系,每年有数万余海内外族人回乡寻宗祭祖。他站在小小的老虎山上,轻点鼠标,散布在全球上各个角落的丛氏苗裔都随着他的鼠标有所反应,有所动作。他如同一个现代版的“单于”,指挥着千军万马在草原上奔驰厮杀。每年在这座雄伟的宫殿里都要举行十分隆重的祭祖活动。那时,丛姓人氏像一股铁流,沿着他们祖先当年逃亡迁徙的路线涌向东方这块圣地。场面浩大的就如同穆斯林的麦加朝圣。这时,威海的交通、餐饮、旅游等行业会神奇地跳动几个百分点。
  他的成果还体现于,经过十八年的努力,率先在全省将他们的氏族文化梳理清楚。编辑出版了三套《丛氏源谭》,办起了自己的报纸《丛氏家园》,还策划了一个巨大的文化工程,主编推出了一套《中华百家姓氏源谭》丛书,并已推出张、王、李、刘数百万余字。
  他还向产业进军,承继先业办起了丛氏酒业公司,生产出有匈奴风味的“丛氏家酒”。
  大概受了“胡笳十八拍”的影响,他的文采照样了得。当年他从漠北归来,曾蘸着风尘写了一篇精彩的散文《一个民族的背影》,惊动了威海文坛。春节前,我看了他的一首小诗,使我吃惊。“匹马孤旅十八春,大纛力举招族魂。才圆金戈铁马梦,已添银丝白发新。愧吾才尽雄心老,喜有昆季共胸襟。最是辛卯大雪夜,五更言罢雪无痕。”
  这里,我还要摘录他发表在报纸上的一段文章,从中可以听到他的某些心声,也可以了解他性情的另一面。“思古忧今,我再也无法卸去数年中从历史中背起的一身沉重,如同一个宿债的背负者,步履艰难。感悟和良知使我总也无法融入这个充满着各种欲望与功利的令人窒息的现实,至此,我突然感觉到,我竟是无可救药了。一个原本可以在狠赚一些钱之后,而闲云野鹤般的快活悠闲一下的凡夫俗子,却‘杞人忧天’,满脑子忧国忧民起来了。这种可怕的自以为是的使命感就如同一把无形的枷锁套在了我那原本不太结实的双肩。”“白云苍狗,兴衰枯荣,岁月如烟云过眼。但沧桑更迭,民心浮躁,也总有几个长歌当哭的不自量力的俗子,写不出海风天雨、铁马冰河的大境界大文化的文章。我们不妨做一个中华五千年传统文化这片圣土的守护者,扛起那杆早已被世人唾弃了的宗族圣旗,避开欲望,避开喧嚣,守住我们祖先所遗留给我们的骨血之中的道义和尊严——这块最后的藩篱。”
      写到这里,不用说大家也知道他是谁了。他叫丛松坡,现在是文登市政协常委、华夏姓氏源流研究中心副主任、中华百家姓氏源谭丛书总编纂。
  面对此,我为当初说他“胡闹”那句话感到愧然。
  为此我做了一首词《江城子·丛氏沧桑》:当年曾是匈奴郎,大漠北,阴山旁。弯弓射雕,铁蹄踏苍茫。边关干戈暗天日,尸横野,马脱缰。为保族种密林藏,不姓金,又何妨。万里迁徙,文登是故乡。金戈铁马梦未断,酒千斛,血满腔。
  他说,你写的什么狗屁诗。

       (摘自《文登大众》日报第1324期第四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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