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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灯
2016-04-18 10:40:49

                                    
                                                      心灯
                                                          白山    丛志广

       春节过后,我在长春开会,特意利用周末的一点闲暇绕道辽源回家看看父母。出发前给母亲打个电话,母亲喜悦的心情隔着话筒传过来,“几点到家?给你做点啥”。车子刚到村口,远远看到父亲早已等在大门外。不用问,父亲至少出来等半个小时了。  又回到那个三间平房和那个永远干干净净的小院。母亲迎出来,爽声让我上炕暖和暖和。我应声上了火炕,揭开炕头的小被,两瓶啤酒已经热了。父亲放上炕桌,端上来我最爱吃的排骨和刀鱼;母亲给我倒杯热水说:“昨晚蒸的包子,今早热的,很久了有点干了,先喝点小米粥吧!”母亲半年前上山采山菜时右手摔骨折了,一直没痊愈。昨晚包了半宿包子,还给准备了给孩子带回去打包的一份,不用问,又累着了。母亲是全村出名有洁癖的人,毛巾只会洗坏了,不会渍住;被子要浆洗干净,折出直角来;母亲烙的粘火勺和采的蘑菇是亲属和邻居美誉度最高的“放心食品”!其实我知道,那美誉的背后是母亲朴实、纯净的坚持和做人做事的标准。  我是14年前在另外一个城市娶妻生子安的家。日子渐渐好起来,想接父母过来住享享清福。和家里沟通,可母亲却说,我们家的老房子不能空啊。我找算命的人看了,我们不能离开辽源。离开老房子,你们就过不上好日子了。我们在这里挺好的,比比亲属邻里,我们挺依足了。只要你们太太平平,我们哪也不去。就这样,他们没有住供暖楼,苦守那份田园的安逸和清苦以及对远方儿女无尽的牵挂。  
      提起算命,于是我又想起了另外一个算命瞎子——赵瞎子。那可是我们村当年“教皇级”的“预言家”。大概上小学五年级时,在我们家族讨论我是当劳力,还是去20里地外的中学继续念书的时候,没念过多少书的母亲偷偷带我去找赵瞎子算命。赵瞎子经过一番测算,结论是说这孩子的八字是念书的命,让他读书吧!母亲对此深信不疑,力排众议忍住家人和邻里的非议,卖鸡蛋、编炕席,历经艰辛供我读书成人。那时交通条件不好,走读需起大早,母亲就清晨四点钟起来生火做饭装饭盒。父亲给自行车打气给我垫晚上炕干的玉米叶鞋垫,顶着星月送我上学。现在回想起来那些画面禁不住泪水潸然。  
      当初为了既能多回家探亲又让担心我驾驶水平不高的他们放心,刚刚拿到驾照的我千挑万选地买了一部外表朴实性能出色的斯巴鲁四驱轿车,妈妈特地给我缝了个辟邪的小红包放在车上。每每回到家,看到那熟悉的院子,看到那条父亲砍掉老榆树墙为能开进我的车而加宽的小路,看到他们欣慰的、并非炫耀的微笑,我不禁悲欣交集。悲的是无法面对他们渐渐老去,父亲脑血管不好,母亲食物过敏,我给他们买来最好的保健品和药品,但效果不好。我顿觉尽孝无力,满怀歉疚。但爸爸说,人就像机器一样,总会有老的一天,父亲面对衰老竟然如此豁达;欣的是他们相伴相依,虽不富裕,但很深情。前年带他们去了趟青岛,今年准备让他们和姑父姑母坐坐飞机去云南看看。但他们怕花钱,坚持不去,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们平平安安,我们就知足了”!我忽然大彻大悟,幸福的定义不是珍馐珠玉,不是达官显贵,幸福其实很简单,幸福就是老人的心安、孩子的孝敬。自从剪开脐带就离开了母体,但割舍不断的是永远的牵挂。  
        忽然想起今年除夕回家,父亲仍旧在院子里立了个灯笼杆。除夕晚上,我看到那盏高悬的红灯笼在宝蓝色的夜幕下那么神圣,那么庄严。家乡晴朗的夜晚能看到比城里更多的星星,银河系的轮廓更清晰。人说生命的意义不在于长度而在于宽度,总担心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终于知道了老人和我之间的点滴牵挂不是比银河系还宽,还浩荡吗。穿越时空、亘古不变!  
     人人心中有盏灯。我的那盏灯是父母,父母的那盏灯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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